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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尼拉有名的赌场“city of dreams”上,有很多中国人的面孔在赌。 新京报记者李明拍

访问马尼拉赌场:秘密的华人网络博彩生态

报道后菲律宾博彩企业招聘中国员工,依靠博彩业务规避打击的员工偷护照回国

7月中旬,新京报记者潜入菲律宾马尼拉市“专业坑国人”网络博彩企业、坐标珍珠大厦、编号3b,其背后是当地博彩巨头索雷尔东方集团。

新京报的卧底报道在当地被称为“卧底风波”。 当地的风传3b晚上搬家,主管跑。 半年后,新京报记者再次来到珍珠大厦,发现许多戴胸牌的中国年轻人还在出入。 据知情人士透露,这些员工还在大楼内从事网络博彩。

一到晚上,珍珠大厦就变得很忙。 其西侧的3栋赌场大楼霓虹耀眼,再往南的高楼也林立着赌场。 在这个博彩业合法化的国家,马尼拉就像东方拉斯维加斯一样。

出租车司机知道,赌场凝聚的地方,不能让中国颜面尽失。

近年来,许多中国人到菲从事博彩,他们受到诱惑或高薪,在网上向博彩企业吸纳国内赌博客。 互联网博彩企业巨额赌注的背后,是这些中国员工加班、扣发护照、处罚工资、甚至犯错后的“小黑屋”。

圈内博彩被称为“菠菜”。 在菲一年多换了三家企业的“老菠菜”赵明,通过改变身份欺骗国民赌博,每天都在做“人格快要分裂了”的事。 何勇以为“赚快钱”,但拿到的钱也加深了他对逮捕的担忧。 结果,赵明和何勇和许多“菠菜”一样企图逃跑,只能补办护照偷偷回国。

7月中旬新京报记者潜入的珍珠大厦博彩企业,员工利用社会交流工具引导国内人员赌博。

风浪过后的珍珠大厦

赵明觉得8月份珍珠大厦的“卧底风波”是“菠菜圈”中难得一见的“大信息”。

他也是珍珠大厦的一员,曾在4楼的博彩企业进行宣传。 据他介绍,珍珠大厦一直管理严密,除了警备外,大楼后面也围有铁丝网墙,害怕外人窥视。 “进入卧底,大家都说吃了苦头。 ”

事实上,卧底搜查之前,珍珠大厦以“菠菜圈”而闻名。 马尼拉帕什市狭窄的街道尽头,突然出现了这座五层的白色大楼。 在门外全天候持枪等待的安检,只有挂着胸牌的中国面孔,行人才能停下来,自由出入。

7月中旬,新京报记者在国内中介应聘中成为珍珠大厦员工,潜入3楼代码3b的网络博彩企业工作,隶属于当地博彩巨头索雷尔东方集团。 这座大楼内密集着大小50多家网络博彩企业,员工和主管都是中国人。 他们开设赌博网站,专门骗国内人参赌。

赵明告诉记者,该调查报道在菲律宾暂时备受瞩目,有传言称3b晚撤出珍珠大厦,主管也随后逃走。 在“菠菜”论坛上,3b成为话题的中心,有些人义务嘲笑、祈祷、鼓励、戏言、接受3b员工。

8月21日,新闻发布半年后,新京报记者再次来到珍珠大厦。 与远处人声嘈杂的繁华街道相比,这里看起来很安静。 两名武装警卫站在大楼的玻璃门前,很少有人出入。 记者看到珍珠大厦对面的沙县小吃正常营业,福建老板说,生意不好,来吃饭的是珍珠大厦的员工,但一问他们的具体工作,老板就不接了。

下午6点,街道散开了,但是珍珠大厦很热闹。 戴着胸牌的年轻男女一起出来,逗留在对面的小吃店和中国人超市,10分钟以上后回到了大楼。 记者观察到,群众中既有用中文交流的,也有穿着“东方集团”文字的马甲的。

一位知情人士表示,这些年轻人还在从事网络博彩事业,卧底浪潮过后,许多企业也没有停业。 但是,发生变化的是,以前很有名的珍珠大厦,现在的员工变成了“烫手山芋”,企业不敢接受。 博彩企业基本达成默契,不再从国内招聘,刚招聘的也要注意一段时间后再安排上岗。

当天晚上,记者试图跟着群众进入大楼,刚进入大门,就被警卫所的男工作人员拦住,让持枪保安仔细测量,记者很快就离开了。

马尼拉华人博彩

到了晚上,珍珠大厦内变得很忙,西1公里远的地方,3座赌场大楼也亮起霓虹灯。 再往南走,隐藏大楼的赌场也热闹起来。

与国内不同,菲律宾从10多年前就开始了博彩业的合法化。 现在博彩大厦到处开花,夜幕下的马尼拉越来越像赌城。

“有赌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。”一位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,从2009年开始,来马尼拉工作的中国人很多,他们在有点华丽的建筑物里工作,“都在网上赌博。” 他经常接送这些人,很久以来,自己也学了“你好”、“你去哪里”等简单的中文。

司机认为在赌场工作的中国人很有钱,租3万比索(约3000多元)的房子住一个月,月薪可以拿9万比索(约1.1万元)。 在马尼拉,一个白领的月薪也只有300元。

他甚至知道这些赌博的顾客是中国人。 因为哪个游戏《菲律宾人不玩》。 据《菠菜》介绍,这些博彩项目主要是国内彩票、笨蛋、牛等的赌博游戏,是中国人游戏。

也就是说,这些博彩企业开设在菲律宾,但客户群体是中国人。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,菲律宾多家博彩巨头的老板是中国人,网络博彩业务也是为国内人士开设的,主要劳动者也是中国人,其中福建人居多。

亚洲责任博彩联盟主席苏国京表示,由于国内除澳门地区外禁止赌博,许多中国人在东南亚开设赌场,10多年前菲律宾博彩业合法化后,吸引了许多国家的人。 随着网络的发达,网络赌博将迅速发展。

刘玉春在菲律宾华人博彩圈十年,他经历了这个过程。

他介绍说,目前,不仅在菲律宾,在东南亚的柬埔寨、泰国、马来西亚等地也有很多中国人从事在线博彩,这两年尤为兴盛。

今年5月在柬埔寨网络博彩企业服务了3个月的“菠菜”告诉记者,企业所在的巴域市隐藏着数百家博彩企业,通常只有二三十人的规模,顾客也来自国内。

他透露,在当地,出现几名中国人的大楼基本上都在做这项工作。 “我们的大楼有40、50座。 基本上是福建的业主。 他们在国内招募客服,每个月流水几百万元,就吃赌客的钱,搬到菲律宾去做。 ”。 他说这是当地的潜规则,大企业可以搬到菲律宾。

8月21日傍晚,菲律宾马尼拉珍珠大厦门口,许多警卫待命。 新京报记者李明拍

隐秘的博彩生意经

“中国人好赌”刘玉春表示,中国内地禁止赌博的政策没有使赌博产业匿名,强劲的市场呼吁将赌场迁往海外。

早年的这段民间赌博史可以说是一出戏。

据刘玉春介绍,20世纪80年代,广东福建等地流行民间六合彩,根据香港彩果个人靠拢,当时玩得很小。 庄家收集赌注后,开盘当天,拿着赌注站在马路上等结果,如果有人得了大奖,就带钱逃跑,没人就回来工作。 后来,也有人开了赌场,玩了笨蛋卡拉之类的游戏。 国内赌博禁令后,部分赌场转移到东南亚,通过视频实时播出,赌民通过电话远程下注。

苏国京表示,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,赌场不用普及,熟人之间口口相传,有些赌场的流量高达数千万元,赌场老板借此赚了不少钱。 赌场做大后,业主们在海外开了正规博彩集团,近年来,为了规避风险,网络博彩诞生了。

刘玉春说,十多年前,菲律宾政府开始发放网络博彩牌照。 菲律宾规定,网络赌博企业不得接受本国人的投注。 这一规定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博彩企业向中国国内扩张的步伐。 为此,博彩企业开始向国内大量招募工作人员,招募国内的赌客。

这一动向使得菲律宾逐渐占据了东南亚大半的网络博彩市场。 菲律宾娱乐博彩企业( pagcor )今年宣布,博彩业务收入同比增长7.56%。 公布的收入为573.4亿比索(约75亿人民币),比去年多40亿比索。

刘玉春说,这个数字不包括网络博彩。 他解释说,菲律宾当地发放的博彩牌照非常有限,大部分企业都很可靠,其中许多公司也在其他国家注册。

此外,为了规避风险,这些企业将进入领域进行分包。 “就中国人博彩网站而言,菲律宾的企业只负责宣传呼叫,网站和服务器可能都在其他地方。 ”。 这意味着他们表面上没有开设赌场,从而规避了越来越多的风险。

此前新京报记者潜入的珍珠大厦3b企业,实际上也是东方集团的呼叫中心。

孙达应聘东方集团财务岗位工作10个月,最初也分在珍珠大厦工作。 他说,东方集团设有数百个盘口,涉及真人视频、老虎机等数十种游戏,内部统一按符号分类。 玩家可以在博彩平台充值下注,赢钱可以取现,也可以继续下注。 根据其提供的东方集团某综合盘口一日流水截图,仅今年8月13日一天,58人在线充值148万余元,其他462人在线充值163万余元。 也就是说,这个集团下属的平台一天有300万元的收入。

孙们表示,迄今为止通过平台充值的钱,多由国内银行转播,多被银行冻结。 然后,集团自行开发第三方信息平台,吸收玩家充值资金,玩家通过该平台提取现金,有时用从国内购买的银行卡汇款。 他坦率地说这是洗钱。

孙达表示,在自己工作期间,集团约有1万名中国员工,财务同事经常开玩笑说,集团每月发的工资过亿。 这个员工包括管理者在内,相处得很好,大家都不知道上面最大的上司是谁。

苏国京认为,对国内警察来说,这些企业不太容易调查。 “据悉,根据中国法律,可以拉拢国内人员开设赌博罪论处,但菲律宾博彩企业表面合法,且只做客服宣传工作,其他分包只完成赌博环节。 ”

博彩链的中国员工

福建人赵明和何勇就是这一环的人。

赵明去菲之前是渔夫,每月流浪20天,收入500。 一年多前,朋友向他推荐“电子企业”的员工,包机票签证,月薪6000元起,但工作地点在柬埔寨。

面试很简单,一分钟打45个电脑就完了。 这比他捕鱼容易多了。

去年3月,赵明抵达柬埔寨,但被企业人员直接转寄到菲律宾。 所谓的电子企业,其实就是网络博彩企业,坐在五六十个中国年轻人的电脑厅里,昏暗嘈杂。

护照被没收的赵明只好留下。 直到训练的时候,他才知道自己必须打网络赌博的呼叫。 主管教了如何添加国内朋友,如何改变身份骗对方参加赌博。

在业务上,赵明看起来很笨拙,他也因此每月被扣2000元的工资。 三个月后,他向企业支付了一万元以上的赔偿金后离开了。

这笔钱让他几乎身无分文,但没办法,他去了中国城打工,当了仓库管理员。 工资很低,只能作为日常开支,但在这里让他感到自由。

今年年初,20岁的郑洋也乘坐了飞往菲律宾的飞机。 他这一行的目的很简单,“快点赚钱。 ”。

他用国内信用卡借了两万多块钱,看到WeChat的朋友圈“起薪7000元,包机票和住宿”的消息,他没有犹豫,拿了签证去了菲律宾。 郑洋心里明白这是“违法”,被周围的人问,他注意到“知道的太多可能就不好了”。 他对家人撒谎说要去德国打工,说“听起来很高端”。

郑洋应聘的博彩企业是马尼拉北部的城市,职位同样也是网络宣传。 和赵明不同,郑洋变好了,赚了钱。

“早些时候,福建老板会带来很多老乡,长大后开始向全国招募。 ”。 苏国京笑了笑,说现在福建一点的地方,几乎都要全村搬家去菲律宾做博彩,问当地女儿结婚的时候,有没有男性在菲律宾工作。

“精神破坏”与逃亡之路

年春节过后,存不下钱的赵明再次动了博彩的念头。 2月,他去了珍珠大厦的4楼重新开始旧业。

与以往的企业相比,这里有6700人的规模,意味着企业有更高的业务要求和更严格的管理。

几个月来,赵明每天抱着三四部手机和不同的人聊天、诱惑、欺骗。 在赌博集团中,同事们谎称“大师”、“赌徒”、“胜者”,昼夜集团被炒。 向输了的顾客推荐一点贷款平台,然后借钱打赌。

虽然这仍然让赵明感到厌恶,但赌客们的投注额决定着赵明和同事们能否达成业绩并领取工资。 他认为这是“精神破坏”。

赵明目睹赌客失去了近300万的财产,这让他自责,用自己的方法偷偷“帮助”别人。 赵明说,有一次,他的女顾客在平台上输了两万元,对不起他偷偷放了对方的微信,告诉对方庄家的内幕,叫她收手。 “正好那天赶上了工资,所以交了4000元。 ”。

郑洋也有过类似经历的他说,一位女护士在自己网上赌了两万美元,不到两天就输了。 在随后的聊天中他知道对方欠了钱,向对方推荐了获胜的项目,帮助她取回了钱。

郑洋也不喜欢菲律宾的生活,但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对法律的恐惧。 业绩越好,越赚钱,他的“被抓住”的恐惧也就越深。 “我知道这是违法的,随时都有可能被逮捕。 ”

半年来,赵明的业绩依然没有好转,工资大半被扣除的郑洋也顶不住压力,开始谋划回国。

根据博彩企业的规定,员工一年以上未退休,必须返还支付上万元赔偿金扣除的护照。 和许多“菠菜”一样,他们也要亲自补办护照,然后偷偷回国。

赵明说,这等于“逃亡”。

郑洋听说过失败的结局。 据说“之前有人逃跑,所有人都上了飞机,还是被企业抓住回来了?”逃跑的人偷了企业的资料被发现,带回后受到了打击。 赵明也知道,博彩企业发现有人逃跑后,悬赏跟踪各大博彩论坛和群里,因当地关系被封杀在菲律宾境内,一旦被逮捕,后果不堪设想。

郑洋只能利用午休跑出企业,到20公里外的中国大使馆补办护照,然后马上返回。 赵明则直接收拾行李逃出企业,住在中国人酒店,确认安全后去大使馆。

这成了“菠菜”们回国的必由之路。 大使馆里每天都有像他们一样年轻匆匆的面孔。 多年来在大使馆委托签证的中介说,很多年轻的中国人来补办护照,看起来很着急,说护照被偷了,其实是被博彩企业没收的。 他最多一天做18个“菠菜”护照。 在某些情况下,他们担心安全,他给他们安排了中国人酒店,三五个人在一起,度过回国前的几天。

8月中旬的一天,赵明和何勇在中国大使馆相遇。 拿到护照后,他们远离了“菠菜”一步。

(文中赵明、何勇、孙达、刘玉春均为假名)

新京报记者李明潘佳锟

标题:“回访菲赌城:大批中国人工作 有人逃走被抓回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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